文：贝乐斯
市场是最好的经济学家！
今天中国 30 年国债收益率创下了历史新低，为 2.72%，十年国债收益率也再次跌破2.50%。国债收益率走低，是因为国债价格走高，债券价格与收益率成反比。国债属于避险资产，价格走高是因为受到避险资金追捧。市场大资金避险，避的什么险？经济危机，金融危机。
市场是最好的经济学家，只要是自由交易的市场，都能一定程度上体现真实的未来预期，多个独立的市场，交叉验证，准确率更高。中国股市的暴跌，印证了债市的风险判断。危机已经发生，市场逐步确认。
自由是国家繁荣富强，人民幸福的必要条件。有自由，不一定繁荣；没自由，一定不会繁荣。这一点，无论是阿根廷还是中国都已经反复用几代人的代价验证过了。自由市场，不仅是高效配置资本的方式，更是更高的算力，能够对经济的未来做出最准确的预期。在克鲁格曼发现中国经济遇到大麻烦之前很久，中国的股市债市，早就发出了预警。即使是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跟市场相比，还是差了不少。虽然政府早就给说真话的人封了口，只剩下正能量宣传，李蓓李大霄，缅北胡锡进，洪灏正能量，但是，市场只要自由交易一天，就会说一天实话。
股市债市，虽然庞大，但与高达 65 万亿美元的中国房地产市场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房价下跌，波及范围巨大，影响深远。现在，就连贝莱德也七折贱卖上海写字楼，真实的房地产市场正在急剧下跌，无论是商用还是居住，房价都在迅速下跌。从股市到债市，从房产到钢琴，只要是自愿交易，不干预，非强迫，市场都会实话实说，因为自己的钱，真金白银，盈亏自负，一定要好好算计。自由不是无法无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自主自愿，自己对自己负责。正因如此，自由市场才汇聚了所有人的分布式海量算力，成为了最好的经济学家。
救市！
彭博社报道，中国正考虑救市，预计最快本周出台。方案包括筹集规模约 2 万亿元人民币的股市平准基金，用主要来自中国境外机构的外汇资金通过沪港、深港通投向 A股。此外，政府还考虑通过中国证券金融股份有限公司或中央汇金公司向 A 股投资至少 3000 亿元。
这个新闻最关键的地方，其实不是救市，而是资金的来源。根据彭博社的说法，资金是来自中国境外机构。如果金额达到 2 万亿人民币的规模，更可能是外储的一部分，而不是简单的中资金融机构。如果是一般的银行和企业，手头的外汇流动资金有限，不可能随便把外汇换成人民币，买入股票。能有这么多外汇资金，而且可以随时动用的，只有外管局下属的境外机构，比如“梧桐树”。其实，这种做法早已经不新鲜了，“梧桐树”已经是多家 A 股上市公司的股东，是“国家队”的重要组成部分，只不过平时伪装成外资，通过“北上资金”的名义，维稳 A 股。这种做法，其实是复杂的金融炼金术，金融永动机，掩人耳目，从而达到多重目的。这在财经魔幻小说《嘎村传奇》里面早就以戏剧化的形式展现了。首先，外储由外管局交给下属的子公司管理，外储记账不变。其次，外储由外管局子公司，比如梧桐树换汇投入 A 股，维稳股价，同时抬高汇率。最后，外汇兑换后又回到央行，再次成为外储，交由外管局管理，完成闭环。这样，叠加之前的外储记账不变，一块钱外储就变成了两块钱外储。如果 N 次换汇，一块钱外储可以变成 N 块钱外储，无本万利，金融永动机。这样的做法，不花一分钱外储，账面上还增加外储，同时实现了维稳 A股，维稳人民币汇率，维稳外储的多重目标。但是，世界上并没有魔法，金融炼金术只不过利用了会计记账的漏洞，实现了看似是金融永动机的功能。外储账面上的 N 块钱，对应的真实外储不变，还是那么多，多出来的虚增外储，只不过是对子公司债权/股权，而不是真金白银。这正是当年安然公司玩过的“魔法”，利用控股子公司关联交易，虚增收入和利润，虚增资产。救市引出的外储 N 次换汇问题，其实是比救市更大的问题。中国的外储到底有多少？其中有多少是真实的，有多少是 N 次换汇虚增的？中国的真实美元流动性到底有多少？这些问题，涉及到整个中国金融的基础，是一个国家最基本的诚信，远比 A 股点位更重要。
双赢就是赢两次！
2000 年代，加入 WTO 之后，中国实行了以美元为锚的基础货币发行方式，稳定了币值，提高了经济的效率，让经济快速发展。这是中国赢的第一次。现在，时过境迁，资本外流，美元流失，基础货币随之减少，被动紧缩。看到这种情况，有 “高人”寻思，咱能不能美元流失，却秘不发丧，耍赖不注销人民币基础货币？这样一来，中国就赢了两次：美元流入时以美元为锚，占尽好处；美元流出时，脱钩换锚，赢了两次。你还别说，现实就真的这么魔幻。首先，分析一下正常情况下，资本外流，美元流出时央行正常的操作。如果相当于 100亿人民币的美元流出，央行会相应的抛售等值 100 亿人民币的美元，购入人民币注销。这在会计记账上非常清楚，央行资产负债表左侧资产端的外汇占款减少 100 亿人民币，央行资产负债表右侧负债端减少 100 亿人民币基础货币，资产负债表平衡。但是，这样做，减少了人民币基础货币，相当于货币紧缩，抑制经济。因此，央行不得不发明各种粉，用给商业银行再贷款的方式，补充基础货币。而且，美元流出，清晰透明，外界对中国真实的美元流动性一清二楚。
其次，再分析一下目前央行的双赢赢两次的做法。央行在 2017 年以后，通过马甲，层层嵌套，持有美元资产。这时候，外汇占款虽然名字不变，实际上已经变成了对马甲的股权和债权。虽然由于会计记账是成本计价，价值变化不大，但是，真正的底层资产美元，早就任由马甲处置，N 次换汇，汇率维稳，推高股市债市。这时候，同样是 100 亿人民币等值美元流出，由于有马甲抛美元接着，央行的账面上根本不显示，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岁月静好。这样做，实现了短期的目标，不仅维稳汇率，更可以操纵股市，无本万利，永动机。
从央行公布的外储与外汇占款看，2017 年以前，外储和外汇占款波动很大，随着美元的流入和流出增加减少，上下超过一万亿美元。但是，2017 年以后，央行明显改变了策略，虽然资本外流仍然存在，波动极大，外储和外汇占款却变成了一条直线，变化极小，甚至还稍微上涨，实现了双赢赢两次。实际上，由于用了马甲操纵，央行完全可以实现对外储和外汇占款的精准操纵，打哪指哪。
但是，真的就能这样永远赢下去吗？秘不发丧，财务造假，一个央行就能躲过去吗？这里面，有两种可能：造假被揭穿，造成信心崩塌，资本外逃加剧，汇率大贬值；温水煮青蛙，量变到质变，外汇枯竭，闭关锁国。
一个财务造假的公司最怕什么？不是审计，而是市场消息。一旦市场疯传公司造假，信心丧失，市场本身的反身性正反馈，大量交易，就足以让公司现出原形。拜登这次出来点评，警告中国经济是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肯定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看了大量机密情报之后的点睛之笔，敲山震虎。这是金融超限战的一部分，是重要的一步棋。
如果时机成熟，完全可以由耶伦点出中国央行财务造假，真实美元资产不足，真实美元流动性枯竭。市场可以不相信拜登，但是耶伦的专业性毋庸置疑。华尔街都有自己的财经会计专家，只需要耶伦点一句，大家都能搞懂，中国央行的游戏是什么。当然，知道中国央行造假，将计就计，让美国企业逐渐退出，撤资逃离，可能是更聪明的办法。现在的美国企业，完全可以通过合法的方式，以官方的汇率，把美元资产撤出中国。让憨憨的德国人，阴阳蜡枪头的法国人，真金白银的资本投入，变相资助美资撤离。让欧洲自己吃下自己种下的苦果，岂不是更好。这个过程，中国央行的真实美元流动性逐渐枯竭，维稳汇率越来越力不从心，最后温水煮青蛙，一锅端，汇率贬值，有价无市，闭关锁国。
所以，如果美国实行金融超限战，更可能是先让美资尽快撤离，等到时机成熟，点破迷局，让事实大白于天下，让市场自发挤兑中国央行。双赢如果是赢两次，那么双输就是双倍奉还。
认知的改变！
市场的波动，实际上是人心的波动，是认知的改变。现在中国正走向经济金融危机，这只是少数人的认知。中国国内，还有很多岁月静好，相信国运的人。这些人，只能被现实教育，不可能被道理说服。因此，认知的改变，还需要时间。
万里之外的美国，关心中国的人其实没那么多，更多人是隔岸观火，并不认为中国的经济金融动荡会波及美国。这就是为什么美国市场仍然歌舞升平。而且，危机是所有人都犯错，身在其中的人，被事实教育，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远在天边的海外市场，更需要标志性的重大事件，确认危机，然后才会思考对自己的影响。因此，中国危机影响美国，传导链条很长，时滞严重。
其实，这就是做空难的地方。做多是加入一个趋势，随着趋势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推升趋势，直到后来愚蠢跟风的人也加入，把上涨的趋势推到极致，达到极端。后知后觉，愚蠢的跟风者，实际上是帮助先知先觉做多的人退出的，是最佳的对手盘。做空则不一样，你不仅要跟最聪明的人博弈，更要首先面对愚蠢跟风的人。愚蠢跟风的人，完全可以凭借人多势众，怼死先知先觉做空的，是非常可怕的对手盘，如同非洲大陆的角马群，浩浩荡荡，横冲直撞，可以碾压踩死狮子。只有愚蠢跟风的人耗光了，或者他们的子弹打光了，趋势才会逆转，做空才可能成功。2008 年次贷危机之前，《大空头》里面先知先觉做空的人其实早就知道了，但是，市场就是不跌，愚蠢跟风的人赚得盆满钵满，他们却亏得一塌糊涂。2020 年，中国房地产危机早已经开始，恒大都违约了，但是，愚蠢跟风的人继续买房，推高房价，一直到 2021 年 8-9 月份才最终见顶。实际上，最后上车的人，很多是实力不够，强行加杠杆买房的。这些人耗尽了，耗材没了，趋势才最终逆转。
这就是市场复杂的地方，认知正确与赚钱是两回事，必须考虑博弈和时点。在市场上，晚是错，早也是错。
关于洋少
一位有心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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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建筑，总是一木一石叠起来的，我们何尝做做这一木一石呢？我时常做些零碎事，就是为此！——《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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