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蛮
这个国庆节,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可以畅所欲言说几句发自内心的祝愿。
我们都知道中国经济已经走向了解体,老百姓对中国经济已经完全丧失了信心,在全世界所有经济强国中,中国,是唯一一个连自己的老百姓都在抛弃自己国家的特例。我一直都在说,现在全球的经济形势是日美欧中,四大经济体在危机之狼的追逐下进行的末日赛跑,谁跑在最后,谁就要被末日之狼吞噬它残存的尸体,会变成其它三家的养分,供它们度过这场扑面而来的经济危机。不过,在我给这四家的排序中,我事实上已经给出了我自己的答案,排在最后的那一位,一定是输家!
中国1980年才走出那场持续整整三十年的人为的浩劫,开始逐步改革开放。但是前期的改革步伐迈得非常艰难,所谓的开放只不过给了官僚阶层以倒买倒卖的特权罢了,也就是所谓官倒,并造就了中国第一批的富豪群体,而在普通老百姓层面,其实生活依然是水深火热,这种剧烈的反差令当时的老百姓怒火中烧,并在1989年发展为学潮运动。可惜学潮运动严重缺乏组织,参与者完全沉浸在不停的表达愤怒和宣泄愤怒之中,这场运动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系统性的政治策略,也因此最终导致了一场暴力镇压。
然而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蝴蝶已经扇动了翅膀,那么风暴就一定在酝酿。暴力镇压学潮导致当时欧美各国联合制裁中国并停止向中国的投资,其中一条制裁措施:严厉禁止中国获得具有战略意义的先进技术,一直到今时今日,都还在生效。这也将导致中国在高科技领域的严重落后局面,而因为这场制裁,中国政府突然之间就陷入了财政上的巨大危机,没钱又想要花钱。于是就凭空印钱,并引发了1991到1994年间持续四年的酷烈的通胀潮,在这种大通胀的背景下,中央政府穷得快发疯了,于是在1993年启动分税制改革。
此前中国的税收体系是三七分成,中央拿三成地方拿七成,改革之后变成倒三七制,中央拿七成地方拿三成,中央拿走大头的钱以便集中力量办大事。而在地方上因为税收的大头被中央拿走了,财政一下子变得紧张无比,也无力再向地方上经营情况一塌糊涂的中小国企提供财政补贴,一夜之间这些中小国企全都陷入了经营困难之中。三角债问题爆发拖到1997年,地方政府迫于无奈只能实施所谓的国企改制,将经营不善的中小国企全部卖掉或者干脆关停。这就是三千万国企工人的下岗潮,失业的丈夫骑着单车送妻子去卖淫成为了当时的社会常态。
在这样的背景下,如何给地方政府寻找财源成为摆在中央政府面前的核心难题,这个时候,香港的卖地模式进入了中央政府的视野,在短暂的试点之后,从1999年开始,卖地建商品房这种地方政府最快的来钱模式迅速的在神州大地上推广开来,并将会在此后发展为致命的毒瘤。而为了应对下岗潮的压力,中国政府万般无奈之下终于下定决心,在2001年底接受了世贸组织提出的44条重大改革要求。包括平等主体、自由贸易、全面开放金融和电信市场等条件,这些条件当然是相当苛刻,但是在当时的中国来说已经是走进了绝境,因为失业率高企,社会治安剧烈恶化,砍手党锤头党横行街头,每个城市的汽车站火车站混乱程度都相当于原始丛林,再不接受入世条件,吸引外资进来,中国政府可能都熬不到下一年了。
加入世贸之后,长期以来扣在中国人民身上的锁链终于被解除了下来,投机倒把不再是犯罪,进出口也不再是个别权贵的特权,投资建厂,不再需要看人脸色,从央企手里抢走订单也不再需要担心被半夜抓走。老百姓因此爆发了巨大的经济活力,并因此带来了2002年到2012年的黄金十年发展期。然而我们不要忘记,学潮扇动的翅膀,这场影响一直都还在。
首先是房地产卖地这件事,对于地方政府来说实在是太容易来钱了,比好好促进工商业发展然后再收税要方便快捷得太多了。没有任何地方政府可以抵抗卖地挣快钱的诱惑,在遥远的荒郊野岭规划一个新城区,图纸画得好看一点就可以卖地了。这种事不需要教,地方官员们个个都可以无师自通。
在这种背景下,地方政府根本无法容忍房地产市场的短暂下行。2014年和2015年,房地产市场在此前连续涨了十年后稍微沉寂了一下,中国政府立刻推出了“地产去库存”政策,放任各种杠杆工具推动房价继续暴涨。就这样一直涨到2021年,房地产终于彻底绑架了中国政府,财政收入中的40%来源于房地产,银行50%的贷款是房地产抵押贷款,老百姓九成以上的收支结余要用于支付房贷。
再到2022年,这场史无前例的地产泡沫终于轰然破灭,仅仅一年半时间,百强地产商就已经有60家事实破产,此前号称宇宙第一和第二强的地产商恒大和碧桂园,此时此刻他们的老板都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随时都会遭遇牢狱之灾。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可以追溯到1989年,追溯到那场没有结果的学潮运动。当然,这还没完,中国当时为了加入世贸被迫无奈做出了44项承诺,一直到现在这一刻,依然有22项没有履行,这些没有履行的条款全都是关键条款,比如开放电信,也就是解除互联网的“隔离墙”;比如废除央企的特权;比如废除出口补贴;比如实施货币自由兑换等等。而不履行这些条款欧美的企业始终无法与中国公平竞争,因此一直都处于严重的对华逆差状态。
这种状态终于在2018年突破了美国政府的容忍底线,中美贸易战爆发。2020年到2022年的全球新冠封控,事实上延缓了这场贸易战的进程。但是到了今年,一切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整个欧洲、日本和韩国全都坚定的选边,站到了美国那边,将中国定义为“安全威胁”,必须要规避对华贸易的风险,减少与中国的贸易往来。反应到外贸数据上就是中国的出口数据持续下行,今年8月份当月的出口规模降幅已经达到了11.2%。
而这一切的起源,我们依然可以追溯到1989年那场在当时看来没有结果的学潮运动。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所有的过往,都将会影响未来所有的决策,都将会带来后果。这个世界,绝对不会抹杀任何一件事,你发出的声音,即便再微弱也会有回音。你做过的事,即便再琐碎也会有意义。
我们今天回顾历史,会发现在冥冥之中似乎对于今天的一切都早已经有了安排,而很多年之后,当别人再来回顾我们的这一段历史,回顾我们今天所作的一切,他们或许也会发出相同的感慨。
在这里,我给出我的国庆祝愿:这个国家,从建政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走出过灾难,然而我希望现在这场扑面而来的经济危机,将会是下一个百年它所经历的唯一一场灾难。从这场灾难里走出来的中国人能够建立一个真正开明、包容和富强的理想国度,在那个国度,贫穷可以获得救济;冤屈可以得到伸张;被铁链锁住的将不再是老百姓的脖颈,而是权力的图章;每个人都可以呼吸到自由的空气,都可以追求自己的梦想;没有人可以践踏他人的尊严,更没有人可以剥夺他人的自由。在那个理想的国度,所有的官员都是普通的打工人,而权力运行的终极目的是为了服务于每一个国民,当你遭遇任何不公平的待遇,你可以在司法系统获得公平并且快速的裁决,科学技术的每一步发展都是为了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当你们实现这一切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够在某一个时间,回过头来再遥望一下我们这个时代和我们这批人,我们错过了自己的时代,但是我希望我们的下一代他们绝对不会错过属于他们的理想时代!
诸君,还须一起努力!
关于洋少
一位有心人而已。
平日诸事繁忙,也在为碎银几两操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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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建筑,总是一木一石叠起来的,我们何尝做做这一木一石呢?我时常做些零碎事,就是为此!——《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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