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奶包的大叔
似乎,现在地球上的剧情已经快速进入到了东方大国与欧美日发达经济体之间的全面对抗阶段。
7月9日,北约宣布亚太四国(澳大利亚、新西兰、韩国、日本)领导人将连续第二年出席北约年度峰会。北约秘书长JensStoltenberg表示:“北约是北美和欧洲的区域联盟,现在是、将来也是。但我们地区面临全球威胁,因此我们必须与全球合作伙伴共同应对这些威胁。”
实际上,随着亚太四国寻求在北约的更多参与,这四国已表现出更乐意支持乌克兰来为欧洲安全做贡献。例如,韩国已经绕过了长期武器出口禁令,向乌克兰发送美国炮弹;日本也已经和美国就类似操作进行了谈判。
用东京国家政策研究所国际关系教授YokoIwama的话说就是,北约与亚太盟国接触是有意义的,因为亚太地区的冲突将损害欧洲的繁荣。北约和亚太四国共同参加演习将有助于为未来的危机做好准备,例如英国、日本已经同意允许两国军队进行更多联合训练,“我们并不是要求法国士兵在TW海峡作战,但在这里,他们的国家利益也同样受到威胁。”
用德国联邦国防军陆军总司令AlfonsMais的话说则是:德国已经史上第一次派遣军队前往澳大利亚参加TalismanSabre军演。“由于经济上的相互依存性,亚太地区对德国以及欧盟来说都极其重要。”
对于德国和欧洲来说,一个显而易见的现实是,欧洲40%的对外贸易都经过南海,而南海则是印太地区领土争端的焦点。实际上,这也是为什么德国政府在2022年9月通过的“2022年印太指导原则报告”中史上第一次提及TW并明确反对以非和平方式改变台海现状的原因。
与此同时,在欧盟领袖峰会集体表态CN对于欧盟是“伙伴、竞争者、体制对手”三位一体的定位,以及将对CN“持续降低关键依赖和脆弱性,包括在供应链上去风险”(详见2023沉思录26)之后,东方大国连理由都没有交代,就直接取消了欧盟外交政策首席代表JosepBorrelI原定7月10日的访问行程。
对此,国际社会认为,欧盟不仅和东方大国在贸易、人权、乌克兰等多项问题上存在严重分歧,尤其是欧盟和美日联手围堵CN半导体产业,因此引发了东方大国的报复。
就在东方大国突然取消欧盟外交政策首席代表原定访问行程的当天(7月4日),欧盟就与日本签署了加强半导体领域合作的备忘录,进一步加强双方在战略性金属(详见《钢的国III》)供应链上的合作。同时,欧盟还严正声明,CN对战略性金属的出口管制实际上与国家安全无关,也“与保护全球和平与稳定的需要无关”;鉴于CN将经济武器化,欧盟将进一步加速“去风险”。
显然,在这一背后的关键原因还是美国。而国际市场则认为,美中角力(对抗)将从2023 H2 开始,并且会越来越激烈,双方都已经没有回旋空间。
目前,出了半导体领域之外,美国正在考虑扩大对东方大国的高科技脱钩,尤其是计划限制CN企业使用云端计算服务。对此,国际市场纷纷猜测,这其实才是东方大国突然出台对镓、锗品项出口管制政策的根本原因。
然鹅,国际市场认为,东方大国这次的出口管制很可能会进一步加速与欧美日发达经济体之间的脱钩。
用雷诺集团董事长塞纳德在法国普罗旺斯出席会议时的话说就是,CN决定限制镓和锗的出口,应该给欧洲领导人敲响警钟,因为这表明欧洲过度依赖CN。如果由于原材料缺乏而导致电池短缺,开发替代燃料(例如合成电子燃料和氢动能)将至关重要,“我们正在寻找替代方案,以避免在电池耗尽等情况下使国家陷入瘫痪。”
用德国BDI(德国工业联合会)董事会成员WolfgangNiedermark的话说则是,CN这次出台的出口限制“表明欧洲和德国现在迫切需要迅速减少对关键原材料的依赖”。
实际上,德国BDI在7月4日就已经敦促欧洲,德国和欧洲对CN稀土等矿物原材料的依赖已经超过了对俄罗斯石油和天然气的依赖,因此欧洲在寻找关键原材料方面必须更加自主和多元化。
用辽宁大学美国与东亚研究院院长吕超的话说就是,CN需要高度警惕日欧加强相关合作,尤其是他们意图帮助美国在高科技领域围剿CN。
如果考虑到目前全球超过70%的砷化镓产能都在TW(主要集中在砷化镓产业链最后一个环节:OEM代工和测试)、全球90%的砷化镓终端应用(智能手机)都在东方大国,那么这个因为TW问题而引发的进一步脱钩画面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国际市场普遍认为,东方大国这次出口管制措施本的“内宣”意义要比实际意义大得多;尤其是在TW目前已经将AI服务器这种大陆地区根本无法逾越的新产业作为重点支柱的情况下,TW将在更大程度上与大陆脱钩。
7月7日,CNN报导了拜登在4个月之前的一个秘密:当某人3月份出访俄罗斯并与普京会面后,拜登在与某人的视频通话时发出警告,“我说:这不是威胁,这是一个观察。自从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来,已经有超过600家美国公司撤出俄罗斯。你跟我说,你们的经济依赖于欧洲和美国的投资。要小心,要小心。他听到了,但并没有争辩。如果你注意到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全力以赴帮助俄罗斯。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找到一种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显然,这也是东方大国突然对耶奶奶这次访问的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哪怕耶奶奶公开批评东方大国违反公平市场原则,东方大国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发飚。
7月9日,耶奶奶在结束访问后的记者会上公开表示,自己已经向中方表达对其不公平经济活动的严重担忧,并向中方官员施压,表达了美国政府“对CN不公平经济行为的严重担忧”,包括对外国公司的市场准入设置障碍、知识产权问题、以及“对最近针对美国公司有关强制行动的担忧”。
对此,国际市场认为,东方大国这次对耶奶奶访问的高规格待遇,凸显了目前已经陷入经济crisis的东方大国非常需要获得美国在贸易、投资上的help。
那么,现在的经济crisis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呢?
还记得东方大国审计署刚刚的发布《关于2022年度中央预算执行和其它财政收支的审计工作报告》么(详见2023沉思录26)?该报告不仅明确指出全国70个地区通过“自买自卖”国有资产、虚构土地交易等方式虚增财政收入861.3亿元,而且还发现16个省份非法挪用义务教育经费,用于偿还地方债、甚至用于当地的福利支出。
如果说,连义务教育经费(不是高等教育经费)都被用来还债和发福利,那么这些地方的财政危机也就早已不言而喻了。
例如,2021年以卖地收入超过1500亿位居全国第四的武汉市,2023年上半年(截至6月初)的卖地收入却仅仅只有43.5亿,距离武汉市2023年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预算目标(约1220亿元),完成率仅3.6%。
到了6月30日,武汉2023H1最后一次土拍终于出现了挂牌价最高的地块:武汉金融街集团有限公司斥资50亿元拿下了位于6号线唐家墩地铁口的P(2023)039号地块,成交楼面价13103.38元。
然鹅,这个挂牌最高价地块最耐人寻味的,不仅在于该地块是武汉市早已烂尾多年的CBD(江汉区唐家墩地块),而且武汉金融街集团的实控人还正是江汉区国资委。
也就是说,江汉区国资委通过自己旗下的子公司(金融街集团)从银行“拿出”money之后,又拍下了自己辖区内烂尾多年的CBD地块。
至于这种左右手互倒操作的背后、银行的money究竟去了哪里,则是一个无人敢问的送命题。
事实上,武汉市这种通过“自买自卖、虚构土地交易”来给政府机构公务员发工资续命的操作,在东方大国全境范围内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至于东方大国全境究竟存在着多少这样的黑洞,恐怕审计署的人员扩充10倍都查不完。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2021年,各个地方政府还坐着火车吃着火锅、躺赚了8.4万亿的卖地收入;如今,这高达8万亿的财政黑洞究竟该如何填补?
如果考虑到武汉金融街集团,以及北京土拍市场上拿地的京投发展、首开、北京城建的LGFV性质,那么这个问题远远不止是8万亿卖地收入这么简单问题了,而是包括了几十万亿的(隐性地方债)黑洞级问题。
显然,这早已不是仅靠“过苦日子”就能解决的问题。
7月5日,高盛连发3篇报告,对东方大国的银行和地方债问题进行了深刻剖析。高盛指出,投资者十分担心中资银行的地方债风险,包括此类债务带来的盈利风险以及个别银行的命运分化。尤其是LGFV债务规模已飙升至超过9万亿美元,对CN已经构成重大系统性风险。投资者担心这些银行对日益恶化的地方债的敞口过大,地方债一旦崩溃,将给这些银行带来沉重打击。
在报告中,高盛已将农行的评级从“中性”下调至“卖出”,将工行、兴业银行的评级从“买入”下调至“卖出”;将工行的目标价从4.98港元下调至3.55港元、农行的目标价从2.62港元降至2.45港元、建行的目标价从6.07港元降至5.81港元。
显然,这一切crisis的源头,依然还是银河系第一大泡沫。
甚至,就连LQ在最近一次(6月29日)主持召开国常会时,连“房地产”这3个字都不愿再提,反而是用“家居消费”来代替:“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促进家居消费的若干措施》。会议指出,家居消费涉及领域多、上下游链条长、规模体量大,采取针对性措施加以提振,有利于带动居民消费增长和经济恢复。要打好政策组合拳,促进家居消费的政策要与老旧小区改造、住宅适老化改造、便民生活圈建设、完善废旧物资回收网络等政策衔接配合、协同发力,形成促消费的合力。要提高供给质量和水平,鼓励企业提供更多个性化、定制化家居商品,进一步增强居民消费意愿,助力生活品质改善。”
而对于市场和购房者最为关心的烂尾楼问题,LQ则只字未提。
实际上,市场上最普遍的猜测是,六大国有银行很可能会为了避免系统性危机而被迫承担更多的地方债责任(坏账),但却不会承担烂尾楼导致的坏账。
早在半个月前(6月26日),东方大国内部进行了一场部长级的会面:住建部部长倪虹会见了中行董事长葛海蛟,主要内容就是“保交楼”问题,并希望中行“进一步加大工作力度”。
然鹅,极其反常的是,对于这场房地产和金融圈都十分关注的部长级会面,中行却并未发布任何相关通稿。
在这背后,则是大型银行(包括国有大行和股份行)都不愿意碰“保交楼”项目的尴尬画面。尤其是许多大型股份制银行在全国落地的保交楼配套融资项目屈指可数,甚至一个都没有。
用一家大型出险房企河南区域负责人的话说就是,该房企从农发行获得的专项借款接近35亿元,而“配套融资”一栏原计划应有70亿元,但实际落地仅8000多万元。
那么,东方大国的大型银行为什么都不愿意为烂尾楼问题提供融资呢?
用股份行内部老司机的话说就是,保交楼是民生任务,不具备市场化商业逻辑,理应由国有行勇担责任“顶上去”。用四大国有行信贷部内部人士的话说则是,国有银行是上市公司,也都是要以盈利为目标的。
事实上,多家银行的内部人员都证实,不同部委所提出的“保交楼”口径甚至都不完全一样,住建系统和地方政府所说的“保交楼”,是指保障问题楼盘建设、交付;而金融监管端的“保交楼”,则侧重于如果银行发放了按揭贷款的不良项目烂尾,购房者可能选择断供,这会形成银行个人不良贷款,因此鼓励银行去做保交楼配套融资。
用四大行之一的某位内部融资人员的话说就是,“这就相当于银行去办一笔保障类的贷款,保证这些个人按揭不会出问题,直接目的并不是让楼盘建完。”
果然,还是银行内部人员一语道破了天机。
例如,在建行内部,保交楼贷款主要分为两部分:一是对公的开发贷,二是针对个人的按揭贷款。建行某支行行长表示,如果一个楼盘没有封顶、是不存在按揭的,开发商希望银行继续投入开发贷支持项目建设,但原则上没有银行敢再贷款。该支行摊上了2个地产不良项目,数十亿开发贷款面临收不回来的风险,但他一律拒绝了开发商提出的再融资诉求,因为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个银行有成功收回资金的案例。
实际上,该支行做的唯一一笔保交楼配套融资,是给一个已经是现楼的楼盘做个人按揭,总额仅几千万元。因为已是现楼且开发商大确权已完成,所有手续完备,卖掉一套,购房者马上能拿到房产证,银行相应地批复按揭,几乎没有风险,“这种项目的按揭我们不仅做,并且不会让其他行碰,因为之前投入的开发贷已经形成不良,我要确保按揭的钱颗粒归仓。如果开发商大确权没有完成,消防等各种验收没过,可能业主拿不到房产证,那这种项目我们也不会去碰”。
对于东方大国的银行来说,不愿意做保交楼配套融资的原因其实非常简单:即使一个楼盘已烂尾停工,银行放了1个亿的按揭,至少还有8成购房者在正常还贷款;但如果发放公对公的保交楼开发贷款,一旦放下去,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收不回来了。
根据央行和银保监会2022年11月推出的“金融16条”规定:配套融资主要由项目个人住房贷款(按揭)的主融资商业银行或其牵头组建的银团来做投入。监管部门给能获得保交楼配套融资的项目设定了前提条件:一是剩余货值的销售回款可同时覆盖专项借款和新增配套融资的项目;二是如不能覆盖,但已明确新增配套融资和专项借款配套机制安排并落实还款来源的项目,也鼓励商业银行做资金投入。
理论上,项目申请到专项借款和配套融资的比例为1:2。
而依据“金融16条”的规定,配套融资主要由按揭行来完成,因为如果工程烂尾导致断贷,亏损最大的是按揭行,所以按揭行更加有动力、有压力去执行配套融资,而做按揭贷款的大多是国有行,因此国有行做的配套融资会比股份行多一些。
然鹅,在项目已经资不抵债、尤其是已经没人买房的情况下,项目本身却面临着非常严重的货值折损。例如一个项目工程缺口6亿元,专项借款提供2亿元,剩下4亿元需要商业银行来填补,但银行对项目建成后能否卖出4个亿的销售额完全没信心。
如果考虑到政策性银行的专项借款、股份制银行后续的配套融资之间还存在一定权益冲突,那么这个问题就更加明显了。
由于政策性银行最早介入保交楼,早已把项目的抵押物、货值控制在自己手里。当商业银行提供4亿资金投入、工程完工后,为了让项目顺利销售回款,地方政府和政策性银行很可能会让房企打折贱卖物业以尽快回款,因此最后的回款根本无法达到4亿。
用深圳一家大型股份行信贷部门内部人员的话说就是,该行目前仅在2023Q1落地了一笔保交楼贷款,因为是涉及零售按揭金额较大的项目出险,银行必须做出“保大还是保小”的艰难抉择,“如果不是为了保住按揭客户,谁愿意往火坑跳?”
用四大行之一的内部融资人员的话说则是,一个项目投放1个亿的开发贷,现在有2000万元的按揭变成不良,但如果再新增1个亿的保交楼贷款,虽然那2000万元可以捞回来,但新增的这1个亿半年或一年后就会变成不良贷款,相当于不良贷款从2000万元变成1个亿了。
实际上,尽管“金融16条”为银行投入“保交楼”配套融资开出了“豁免条例”(向专项借款支持项目发放的配套融资,在贷款期限内不下调风险分类;对于新发放的配套融资形成不良的,相关机构和人员已尽职的,可予免责),但在“金融16条”发布前后、豁免期生效的半年里,大部分银行对投入资金保交楼的态度、以及内部风控标准都没有任何变化。
用建行华南某支行一位行长的话说就是,该支行目前有1-2个地产不良项目,涉及的开发贷规模在30亿元以上,银行内部已经对其做了严肃追责。
而出现这种矛盾画面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没人愿意为这此背锅。
例如,原先某笔巨额开发贷是之前某位负责人做的,但现在他可能已经离职了,那现在怎么会有其他人来做保交楼配套融资?谁去背这个锅?责任怎么认定?
事实上,当一个出险房企某地项目提出申请配套融资后,需要地市分行写报告,不仅要在内部系统做申请,还要经过风控人员审批、一层一层批到省分行,中间起码需经手10个人。也就是说,银行内部必须得保证这10个人都愿意为这笔融资背锅。
See?为什么在银河系第一大泡沫鼎盛时期没人害怕、反而到了大规模烂尾时才会有人害怕“上帝之鞭”?
因为这时真的需要有人来背锅。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在任何转变时期,每一个社会里都会沉渣泛起,这些人不仅没有任何目标,而且没有丝毫思想的征象,只不过竭力以自己的行径表现不安与烦躁而已。同时,这些败类也不自觉地总是听从那一小撮别有用心的“进步分子”的指挥,而这一小撮人如果不是白痴的话,就可以任意左右这些社会垃圾。
楼下保安则说,最终的结局,穷一点不要紧,要紧的是不只一点。
关于洋少
一位有心人而已。
平日诸事繁忙,也在为碎银几两操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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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建筑,总是一木一石叠起来的,我们何尝做做这一木一石呢?我时常做些零碎事,就是为此!——《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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